Titus

[坤丞]迷途知返 （中）

*设定：唱跳歌手坤vs当红小生丞，娱乐圈，两人曾在一个双人组合里，HE

*感情双向，但很纠结

*慎入：OOC，慢热，勿上升，又一篇感情纠结的文

（中）

       接下来的半个月，蔡徐坤都在忙着宣传自己的新专辑，没再去过医院，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阵阵凉风越过车窗拂乱蔡徐坤细碎的黑发，他黑眸微阖，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抹疲惫的阴影。

       开车的助理透过车前镜看了他一眼，道：“专辑的宣传到一段落了，你最近好好休息一下。”

       蔡徐坤应了一声。

       “范丞丞出院了，现在在家里休息。”助理继续为他传达从网上看到的消息。

       见蔡徐坤没有说话，助理识趣地噤了声。

       倏地，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仿佛凝固了的气氛，蔡徐坤望了一眼来电人，在铃声快要停止时才按了接通键，“喂？”

       “蔡徐坤，”范丞丞的声音透过电流清晰地传入蔡徐坤的耳畔，“你有空吗？”

       “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范丞丞的声音很低，语调忐忑不安，“你能过来一趟吗？”

       蔡徐坤的眉头微蹙，问：“你一个人在家？”

       “嗯，经纪人和助理都有事。”

       “等我。”

       明知他的话错漏百出，蔡徐坤还是让助理调转车头去了范丞丞的住址，在路上的药店买了点消炎药和钙片，又绕了一段路买了一份骨头汤，到达范丞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上前敲了敲门。

       范丞丞打开门让他进去。

       蔡徐坤见范丞丞面色红润，微微放下了心，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帮你买了消炎药和宵夜，吃了药后早点睡觉。”

      “你要走了？”范丞丞见他似乎不打算久留，不去接东西反而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松手，汤要洒了。”迎上范丞丞澄澈的眼眸，拒绝的话语在蔡徐坤的唇边打转，最终道：“先让我进去。”

      范丞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先喝汤。”蔡徐坤将汤往范丞丞面前推了推，然后开始看消炎药的说明：“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胳膊疼？”

      范丞丞喝了几口汤，感到胃里暖洋洋的，舒服地喟叹一声，点点头。

       “那就把消炎药吃了，再吃几片钙片。”蔡徐坤很自然地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范丞丞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喝了汤吃了药，抬眸望着蔡徐坤，“既然来了，再帮我一个忙吧。”

 

       浴室内白雾蒙蒙，笼罩着水汽的磨砂玻璃映出两道朦胧的身影。

       赤/luo着上身的范丞丞微微俯身，将头凑到蔡徐坤手中拿着的花洒下。

       蔡徐坤将衣袖挽至手肘，小心控制着花洒的方向，视线落在范丞丞精致的蝴蝶骨上，从他白净的背脊往上，在他修长的脖颈处流连不止，几缕湿透的发丝贴在他后颈上，衬得他的肌肤剔透柔腻如同白瓷。

       范丞丞的眼眸在蒸汽中微微眯起，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灼热视线，他微微侧过脸，透过湿透的额发望向蔡徐坤，浅色的唇瓣被水汽氤氲出一抹艳红。

       “别乱动。”那抹禁/色的诱//惑让蔡徐坤的眸色隐隐变沉，他抿了抿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他的后颈，掌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捏后颈上的软肉，将手中的花洒转了个方向，避开他包着保鲜膜的手，“为什么这个时候洗头？”

       “不洗头不舒服。”范丞丞乖乖地低着头，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而且不是你在吗？”

       蔡徐坤下颌紧绷的线条微微放松，唇角泄露了一抹笑意，很快将范丞丞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扯过浴巾盖在他头上，道：“你要不要顺便洗个澡？”

       “你也湿了，不如一起洗吧。” 范丞丞眉眼弯弯，眸底蒙上些许水汽，脸颊红通通的，艳若绮霞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蔡徐坤怎会看不懂范丞丞眼中只有成年人才懂的意味，他的呼吸乱了一拍，喉咙微微发紧，下颌的曲线紧绷，脸色微沉，“别闹。”说完没再看他一眼，拉开浴室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范丞丞扯下头上的浴巾，随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盯着那张白皙的脸看，眼中勾//人的意思瞬间被沮丧替代，喃喃低语：“是我不好看，还是他不行？”

 

       蔡徐坤走进阳台，将手搭在栏杆上，掌心传来的凉意压下了他心中的蠢蠢yu动，瑟瑟冷风拂乱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眸中的沉色。

      范丞丞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蔡徐坤背对着他站在阳台上，半湿的衬衫贴着他的背脊，将他精瘦的腰身勾勒出来。

      还没等他欣赏够，蔡徐坤就转过身来，面色如常地喊他过去吹头发。

      范丞丞坐在床沿让蔡徐坤帮他吹头发，后来慢慢往后倒，背脊靠着蔡徐坤的腰腹，感受到身后那人灼热的体温，他仰起头迎上蔡徐坤深邃的黑眸，还未等他说什么，蔡徐坤就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范丞丞便将自己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安静地享受着两人的时光。

       等吹完头发，范丞丞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蔡徐坤避开他受伤的手臂，轻柔地帮他掖好被角后，坐在床沿静静地望着他。

      他早就发现，只要面对范丞丞，他的底线永远一退再退。

 

       他与范丞丞的第一次见面说来有趣，他那时在练习室里练舞，发丝紧贴着额头和脸侧，被汗浸湿的白T恤透出肌肤的颜色，他拿起毛巾擦了擦，微微抬眸，视线直接落在镜子里映出的那抹身影上。

      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剪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寸头，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装扮酷炫，就坐在练习室后面供人练习舞蹈动作的桌子上看着他，颇有种领导下来视察的架势。

      蔡徐坤在镜子上与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正想继续练习时，经纪人进来了，见到那个少年的装扮，面色一凝，却没有发作，而是语气委婉地教训了他一顿。

      那小孩终于摘下了墨镜，眉目清秀，清亮的眼眸闪过几分羞怯和委屈，低着头听经纪人教训，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睑上，忽闪忽闪，十分乖巧听话。

      蔡徐坤见他浑然没了方才的架势，垂头丧气像只收起爪子的猫，只觉得好笑，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了初见以来第一个微笑。

      小孩似乎一直都在偷觑他，见他笑了，神色愣了愣，脸红得像要滴血一样，连白净的耳根都泛着红晕。

       经纪人教训完了，转过头来对蔡徐坤道：“那是新来的练习生范丞丞，公司想让你们组个双人组合，你先带一下他。”

      练习生？

      蔡徐坤的视线滑过他拿在手中的墨镜与酷炫的装扮，心下仍对他感到不喜，面上却挂上了礼貌的笑容，只是眸底含着淡淡的疏离，“你好，我叫蔡徐坤。”

      那小孩一听，高冷的气场顿时变了，一双清亮的眼眸仿佛落满星辰，语气崇拜，“哥哥你好，我叫范丞丞，你好厉害啊！跳舞贼帅的！”

      蔡徐坤愣了愣，微微一笑，“谢谢。”

 

      虽说对范丞丞的初印象不太好，但相处了一段时候后，蔡徐坤发现范丞丞就是一个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小朋友，那天的事情只能说是他不懂规矩，算不得恶意。

       而范丞丞自从那天在练习室中见过蔡徐坤跳舞的飒爽身姿后就黏上了他，练习室中经常回荡着小孩奶声奶气的一声声“哥哥”。

      “哥哥！”

      “怎么了？”

      “这个动作好帅！可是为什么我和你做的不一样？”范丞丞苦恼地歪了歪头。

       “来，我看你做一遍。”

       “哥哥！坤！坤坤！蔡徐坤！”

       “嗯？”蔡徐坤回过神，望向范丞丞。

       “你觉得这件衣服帅不帅？”范丞丞拿着手机凑过来，脑袋几乎碰上蔡徐坤的，说话的时候气息若有似无地喷薄在蔡徐坤的耳侧。

      蔡徐坤挺直背脊，微不可察地往旁边挪了挪，道：“……嗯，还行。”

       “那我帮你买一件？”小孩侧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一人一件。”

      “不用了，你自己买就行。”蔡徐坤失笑地摇了摇头。

      “买吧，多帅啊。”范丞丞扯住他的衣袖，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软乎乎的，让蔡徐坤有种咬了口香香软软的棉花糖的感觉，唇齿间皆是甜滋滋的味道，忍不住就点了头。

      在小孩无数次软磨硬泡下，他们有了同款衣服、同款耳钉、同款发型和同款鞋子，还用过同一个水瓶喝水……蔡徐坤之前从未想过他会与一个人如此亲密，像毫无底线似的纵容他尽情侵占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他甘之如饴。

 

      在Symbiosis出的一张专辑中，蔡徐坤为他们的主打歌编曲作词，并凭着这首歌荣获了金曲奖，登上领奖台的时候，范丞丞很兴奋，张开双臂和蔡徐坤拥抱，清亮的眼眸中肆意流转的星屑暴露在无数摄像机下，他坦率地脱口而出：“老大！”

      拥抱的姿势让蔡徐坤的手掌很自然地覆上范丞丞的后颈，柔腻的触感诱惑着他轻轻捏了捏那块软肉，无奈地含笑道：“别，别……”

      范丞丞对他的称呼从简单的“哥哥”，到直呼其名的“坤”，再到崇拜而亲昵的“老大”，仿佛只需一个旁人不能道出的称呼便能昭告天下蔡徐坤对他的特殊与重要。

 

 

       获得金曲奖的那天晚上公司为他们举办了庆功宴，那个时候才成年不久的范丞丞没了不能喝酒的限制，虽然蔡徐坤替他挡了不少酒，但等到宴席结束，范丞丞的脸颊绯红，面色微醺，已然醉了。

      蔡徐坤有力的手臂揽住范丞丞的腰，带他回了他们二人合住的宿舍，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哄着人换了衣服喝了杯水。

      范丞丞虽然醉了，但澄澈的眼眸仍湛湛有神地盯着蔡徐坤，黝黑的瞳仁随着他不断移动的身影左右转悠，无意识地低喃出声：“蔡徐坤……”

      “怎么了？”听到他的叫唤，蔡徐坤走过去坐在床边。

      “坤！”范丞丞的声音很低，却柔软得像夜晚的清风，将蔡徐坤的名字模糊地含在口中，像极了恋人间温情的呢喃，让蔡徐坤坚固的心坝险些决了堤，不由地放柔了声音，“嗯？我在。”

      范丞丞没说话，似乎觉得有些闷，白皙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解开了领子的两颗纽扣，眼眸一闭呼呼大睡过去了。

      蔡徐坤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滑入领口，只见他的锁骨棱角分明，竟比许多女明星都精致，他定了定神看向范丞丞安静的睡颜，却见他的双唇因酒泽而更显红润，等他反应过来，手指已触碰到他柔软的唇瓣。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手针刺似的缩回，清俊的眉间微微蹙起，僵在原处许久才站起身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而后又去阳台吹了半天风，才上床睡觉。

      晚上半睡半醒间，听到隔壁床板吱呀的声响，而后一抹阴影笼罩着他，他黑眸微眯，在一片阒黑中影影绰绰地辨识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不动声色地假寐。

      没一会儿，他感觉到一道灼热的吐息小心翼翼地喷洒在自己脸上，接着一抹温软的触感落在自己唇边，温柔且带着一丝如获珍宝的颤抖，让蔡徐坤顿时僵住了。

       范丞丞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偷//亲完就赶紧跑回自己床上，自此至终都没有发现蔡徐坤的异常，也不知道蔡徐坤整整一夜未眠。

       蔡徐坤开始不着痕迹地疏远范丞丞，但范丞丞似乎已经成为了他坚硬铠甲下的软肋，最后妥协的那人永远是他自己。

       他觉得危险，不仅是因为范丞丞对他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的爱意，也因为自己正逐渐决堤的心防，所以，在范丞丞气愤地质问他和那名女明星是什么关系时，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他偏偏缄默不语，任由小孩摔门而出，他们陷入了冷战。

      冷战期间，组合的一切活动照旧，蔡徐坤能清楚地感觉到范丞丞投在他背脊上灼热的目光，偶尔回眸看过去，只能看到小孩别扭的侧脸，蔡徐坤眸光微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范丞丞见他无动于衷，气得眼角泛红，大力地摔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却无法撼动蔡徐坤冷硬的背影一分。

 

 

       根据公司最初的计划，Symbiosis只是一个临时组合，合约到期时，经纪人还询问过他有没有意愿续约。

       闻言，蔡徐坤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流转小孩的音容笑貌，眯着眼睛耍坏的小模样、微笑时亮晶晶的眼眸、撒娇时软乎乎的语气……蔡徐坤像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放了一本厚重的相册，里边全是范丞丞。

       最终，他朝经纪人摇了摇头，经纪人惋惜地走了。

 

       得到消息的小孩像以往一样拽住他的衣袖，眼角因为焦急而微微泛红，胸膛剧烈起伏着，语气急促还带着可怜兮兮的气音，“那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和你道歉，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范丞丞清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水雾，蔡徐坤只看了一眼便心软了，强行压抑想将他揽入怀里温柔哄着的冲动，移开视线道：“我没有生气。”

       “那……”范丞丞望着他温煦脉脉的眉目，心中那根名为紧张的弦微微放松，他的眼眸中满怀期望，尾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你可以不走吗？”

      “丞丞，对不起。”蔡徐坤的心脏狠狠绞紧，如同窒息般钝痛，他狠狠地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眸中已毫无波澜，他从范丞丞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只留给他一个孤寂决绝的背影。

 

 

       他和范丞丞截然不同，无论是家庭背景、性格脾性抑或是人生规划，他们就像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而Symbiosis像是一个节点，他们在这里短暂地停留，又回归到原来的轨迹。

       所谓共生，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终是不能长久。

       蔡徐坤理智得近乎冷漠，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他和范丞丞之间横亘的那条无形的鸿沟，做出了他认为于范丞丞于己最负责任的选择，止步于此。

       他的经纪人和好友都说过他或许是悲观主义，但他知道他不是悲观，他只是现实。

       他不愿看到花落，索性连花开也一并舍弃。

 

 

       天际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清晨的亮光浸润着浅蓝的天幕。

       蔡徐坤不知不觉地在范丞丞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夜，他的脖颈因为低头的姿势而酸痛不已，但他的视线还是不舍得离开范丞丞的脸，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临摹着范丞丞清秀精致的眉眼，他眼角眉梢的每一寸弧度都令蔡徐坤爱不释手。

       倏地，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蔡徐坤针刺般缩回了手，极快地关掉闹钟，静默地望着范丞丞。

       他自然认得这首铃声是那天他在录音棚唱的歌，握着范丞丞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最终他将手机放回原位，深深地望了范丞丞一眼，起身离开了。

 

        从窗帘透过的阳光灼热地落在范丞丞安静的睡颜上，他的眼睫不安地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一看，视线一凝，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记不起自己昨晚几点睡着，也不记得蔡徐坤是何时离开的，但是他记得他调了今早六点的闹钟，而且设置了闹钟没有人按停便会每隔五分钟响一次，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蔡徐坤在他家里呆到早上六点，然后走了。

        范丞丞抿了抿唇，眼前仿佛又浮现了蔡徐坤决绝冷漠的背影，似曾相识的场景打开了他记忆的阀门，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对他，蔡徐坤又一次选择了离开。

        范丞丞没再迟疑，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问她蔡徐坤的行踪。

        经纪人告诉他，蔡徐坤已经出国了，是今早的航班。

        范丞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中，半晌，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还没等他说话，经纪人就问：“你该不会是想……”

        他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眸底那片焚烧后的余烬有火花复燃，他陡然问：“你知道这些年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

       “在当年Symbiosis解散后，任由蔡徐坤离开，一别五年。”范丞丞的眼眸像阳光照耀下的水波，粼粼金色似有无数金鱼穿梭，一字一顿透出的决绝坚如磐石。

       经纪人愣住了，半晌无声。

 

TBC.

他不是不爱，只是太过理智现实，他为什么要走，因为面对丞丞他已不能做到无动于衷，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没变。